电影中的三人行海鸥食堂寂寞的潜

即使在三年前看过这部影片,也还能清晰记起它独特的味道。在芬兰首都赫尔辛基,“生活在别处”的别处,与我们的日常生活相关度几乎为零的北欧风光和三个因古怪的缘分相聚在海鸥食堂的日本女人。你在生活中很难碰到,对待食堂的经营,食材与料理的选择,能温柔地坚持,下班后独自游泳或练合气道的老板娘;样子古怪,女生男相的中年女人,却会唱出整首卡通片《科学怪人》的主题曲;因为喜欢芬兰的安定和平和,着迷于空气吉他和桑拿忍耐大赛,在赫尔辛基丢失行李的年长女人。她们是被时间抛弃的旅客,抹去年龄、隐藏家庭、没有伴侣和爱情,孑然一身,重新回到一个独立女性的身份。

老板娘幸惠

从导演荻上直子的几部治愈系风格的电影里,可以一觑她的喜好。不喜欢暧昧,喜欢坦坦荡荡,明明净净,偏爱空气吉他、猫、乐活集体操,有种慢一拍的,冷一度的幽默和悠然的生活态度。在《海鸥食堂》里荻上直子做出了相当女性主义的选择,三个有着悲伤往事的女人相继遇见,互相给予淡淡的帮助,拥有了无法言传的默契和友谊。她们做咖啡、做饭、招待客人,“解救”了一个丈夫离家出走的伤心女人,奇妙的是,丢失行李的正子在全然不会芬兰语的情况下听懂了对方的哭述,坚定温柔的微笑眼神,温暖了生活里悲伤的过客。老板娘幸惠谅解了来店里偷咖啡机的失意男人,让这位前任店主捎走了过去,也用饭团安慰了他的胃,通往胃的渠道通向心灵。

右边的插画来自

wanz

这更像是日本版的《Eat,Pray,Lov》,只不过现代都市人的信仰是勤奋工作,按照韦伯的说法,不断履行自己的本职工作,在一个价值失序的世界之中为自身的行为重新找到独属的价值追求。幸惠、小绿、正子三人打起气来,认真生活的样子,与森森绿意,湖泽遍布的芬兰拥有的清洁、富含氧的宜居感,一同构成了治愈的核心。

而治愈风大行其道,并非太平乐事的男女受伤太深。它更像是昆德拉言说的“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轻”,带着对现状的不满足和沮丧,大多构不成重创,无非是感伤,不至于大恸,却有小痒,就像影片缓慢的步调,缺乏大起落的情节,治愈来得轻柔、和缓,如输液时补充的葡萄糖针剂。给无趣反感的人生抹上一层糖霜,在短暂逃离现实的放空中,沉下心来审思一团乱麻的心事。

往地图上随便一指来到芬兰的小绿

《海鸥食堂》的治愈力很大程度是由这三位女性传达出来的。

幸惠问小绿,如果世界末日该怎么办呢?

小绿想了想,说,吃很多好吃的,然后把喜欢的人叫来。

食物的治愈力量

正子问幸惠,你真好呀,随心所欲,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幸惠说,我只是不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罢了。

导演摒弃了家庭、爱人这些枝叶,删减掉男女间情爱的纠缠,独独留下清净的女人们自己,让这些母性和两性化的议题在她们的谈论中消失,独独专注于个人的成长,真正活在当下。不明身世的三个女人仅仅透露过简单的几条信息,让观众知道她们也有着悲伤的不想提及的过去,藏在深处的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即使在芬兰,悲伤的人也一样悲伤。幸惠是个大发热体,吸引了小绿和正子。在她们自然而然的恬淡的女性友谊里,举手投足间彼此的珍视和尊重形成温煦的精神联结,也因她们彼此助力,生发出各自的自愈力量,让这治愈力显得有所信靠——我们最终只能与自己和解,亲手将自己从泥沼里打捞上来。

丢失行李,最后收到一行李箱蘑菇的正子

带有女性性别意识的成长主题,令《海鸥食堂》和荻上直子的其他片子能划入青春电影的阵营,王宜文在《探讨与互动——日本青春电影国际研讨会综述》的论文里写道:

青春的主题肯定是一个成长主题,成长应该说就不是一个时间概念,有可能在30岁的时候还在成长过程,所以这不完全是年龄的概念,应该是一个生命当中的一种状态的描写,一直在探求,写这个状态就可能和青春电影更类似。

而荻上直子的电影创作里加入了女性的性别视角和性别意识,仅作为点缀的缺席的男性角色,分崩离析不复存在的“家庭”,女主人公们无不是受过高等教育、生活无虞、财富自由,抛却束缚的女性,因此面对孤独,如何自处成了最重要的事,这使影片呈现女性主义的质地。

女性主义的观念基础是认为,现时的社会建立于以男性为中心的父权体系之上。探究歧视、刻板印象、物化(尤其是关于性的物化)、身体、压迫与父权等主题。荻上直子自觉的性别立场是将女性主义的新世纪呼声,从两性平等、两性平权,到了两性同格——提议女性自尊自省自爱自觉。

《海鸥食堂》里最打动的画面,便是幸惠、小绿、正子和那位从伤心中走出来的芬兰女士一起在海边的晒太阳、喝香槟,十足的快意人生、礼赞生命,正子还悠哉地抽雪茄,喝完四人又起意去蒸桑拿,豆瓣里一条短评说“悠闲,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缓慢,凝望,以及融入。”(

爱永)这是可贵的劳作后的休憩,无法剥夺的人的生命之荣光,女性主义无非是把女人在男权社会中的定义复返为大写的“人”罢了。

三个女人与海鸥食堂的关系,也并非女人与厨房的传统联结,更是一次自我的确证和实现。芬兰女士对幸惠说,你很称你的食堂,幸惠笑得心满意足,这无疑是对她最大的称赞。她不做不想做的事情,舍弃不想要的风格和食材,才有了个人化的食堂而非餐厅。幸惠还将情感的浓度融入其中,饭团不仅仅是日本传统吃食,还是独属她的关于父亲的美好回忆,由此将美好的情感注入其中,无声地传递给来客。《海鸥食堂》是一次理想主义的实践,没有丝毫商业经营的气息,却有浓浓的生活情味。

荻上直子在电影《吉猫出租》的访谈里说:“这部电影其实也就是‘真的我’希望透过这三兄妹之间的互动,能传达给观众‘其实做自己很棒’的讯息,那就太好了!”“做自己”的讯息同样传递在她的其他影片里,《海鸥食堂》《眼镜》《厕所》等。

然而这“做自己”的生活态度是上扬的,乐活的,十分符合日本当今“嫌消费世代”族群特征。茂吕美耶在《乙男蚁女》(年,台湾麦田出版社)里提道,

”嫌消费世代”是指对消费行为极端消极的世代,而先锋队正是一群二十代后半男女“他们明明荷包饱满,却不买名牌服饰、不买名牌汽车、不买名牌手表、不到国外观光旅游、不愿意当房奴。”除此以外,这些日本的年轻人连吃饭时也会随身携带环保筷子、杯子,下班后甚至不跟年长同事结伴喝酒,或是参加任何夜间消遣活动,宁愿独自在家附近做健身运动。这种对“嫌消费世代”的论述显然与大众对年轻人爱好消费、不擅理财的定型大相径庭,更何况论述对象是日本社会的青年人—他们不都是领导潮流的一分子吗。

茂吕美耶忆述,上世纪计年代的日本年轻女孩的确很流行买奢侈名牌商品,几乎全身都贴上PRADA、LV、Chanl、Gucci等商标。然而时而世易,这些知名品牌在这世代的日本年轻人眼中,却是土气、乡巴佬的象征,现在东京银座一带被UNIQLO、无印良品、HM等以物美价廉招徕顾客的新兴名牌占据,也是顺理成章。

(引自《明日风尚》梁俊勤。)

“嫌消费世代”是日本近些年来经济不振,失业大潮下心理焦虑的年轻人的一种反应。能逃离生活压力巨大的岛国,去椰影、风清、沙幼的别处过几天放松心情的生活,是很多人的梦想。

消费欲望更清简的男女,才有精神追求的余裕。再回到《海鸥食堂》里的这三个女人,他们有着相似的简单与自然。浮躁的人们啊,不妨抓住这两根自救的稻草。

彩蛋来啦

“拍《海鸥食堂》的时候,光是饭团就捏了多个。我们从日本带去芬兰的10公斤高志水晶稻米根本不够,后来还又从国内邮寄过去。因为参与电影拍摄的芬兰籍人员没吃过饭团,所以我想应该先让他们尝一尝,所以一共做了个左右的饭团,够所有芬兰工作人员的份儿。”——《海鸥食堂》食物造型师饭岛奈美

食物造型师饭岛奈美女士简直是很多人的梦想好吗,她的许多书已有中译本,大家如果想做出《海鸥食堂》中家常风格的简简单单的食物,可以去看看书学习一下。

书的风格也很极简

最后

治愈系电影的宗旨就是要开开心心生活啊!祝福大家!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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